第40章(第2/4页)

“我娘以前也老让人去护国寺附近买酱牛肉,下次让常顺也带点牛肉回来,我陪嫁的那几坛子高粱烧我谁都没给,配酱牛肉可一绝。”

“嘶~大奶奶别馋我啊,你再说今儿真不去西院了,这事爱咋咋地,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毓朗没办法,西院自然更加愁云惨雾。这事两天前捅到御前的时候,赫奕正好就在康熙跟前当差,就那一下他听得腿都软了。

本来广源行逼死旗人这事他就知道,但他没往心里去啊。内宅里的妇人许是把这种事当个新鲜听,可天天在外头当差办事的赫奕比谁都清楚,这就不算个事。

可就是这么个不算事的事,偏偏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最开始广源行主动交了几个人送去步军统领衙门打算了了这事,谁知衙门收了人收了银子却不说这事到底怎么个章程,就说让广源行的人回去等着。

这话说得黑不黑白不白,人家广源行的掌柜还以为是银子拿少了,第二天专门从柜上支取了五百两银票,又去了步军统领衙门。

谁知这次再去,人家就不收银子了。问那几个逼死人的关在哪里,人家说已经送到刑部去了,连死的那旗人所属的统领衙门也介入了,这事不好摆平。

不过跟个赌鬼讨债,广源行上下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掌柜本来是想自己就把这桩小事给料理了,现在眼看着压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往东家跟前报。

可还没等广源行的老板商量出个结果来,就听说这事捅到天上去。刚得着这消息的时候大家还以为是假消息,人人都觉得不过死个人能有多大的事。

偏偏这事就越来越大,从广源行的打手到掌柜再到后头的东家全被抓了不说,整个京城放印子钱出名的钱庄票号都被查了一遍,花名册一沓一沓地搬走,谁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直到八旗里借了印子钱的,把家里银子放到钱庄票号专门去放印子钱的名单都交到万岁爷的案头,大家伙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事坏了。

“画眉,再去书房看看,看看老爷忙完了没有。”

“太太,要不您先吃吧。下午彭大夫走的时候一再嘱咐过,您现在得静养,饭和药都要按时吃,要不然再见红就真的麻烦了。”

这几天舒穆禄氏一直待在西院没出去,沈婉晴也一直没过来自讨没趣。就这么短短几天时间,舒穆禄氏就从去一等公府时的脸色红润饱满,变得脸色蜡黄眼底青黑,连一向挺拔的背脊都弯了下来。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屋里还坐着图南和惠中,兄弟两个低着头坐在饭桌旁谁都不说话,两个庶出的小的被姨娘拘在自己屋子里,已经两天没敢出门了。

画眉没法子,只能苦着脸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还不忘示意一旁的丫鬟,把已经半凉的饭菜拿到角房用炉子热一热,虽然之前早就已经热过一轮。

看着画眉往书房去,舒穆禄氏又转过头看两个儿子,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昨天赫奕回来一开始并没有大吵,只是又老调重弹让自己赶紧把手里的账目整理清楚还给东院,自己一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从府里搬出去,亦或是直接出京去任上。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舒穆禄氏随口就问了一句怎么了,谁知这么一句话彻底点燃了赫奕的怒火,原来自己放到广源行的银子真成了烫手山芋,连赫奕都被牵连在御前吃了瓜落,之前沈氏吓唬自己说的那些话,竟然都成了真。

舒穆禄氏想跟赫奕说别着急,这事自己认了,不过这一大家子好几年的账册要整理清楚,总该给自己一点时间。话还没说完,就又被自己丈夫短促轻蔑的笑意给打断。

话是赫奕昨天说的,直到此刻舒穆禄氏只要一闭上眼还是能听见丈夫不带一丝温度的话。

“我不管你要整理多久,总之我跟沈家把差事定下就会离京。到时候你把家里这摊子事摆弄明白了就跟着一起走,要是摆弄不明白,我就带黎姨娘和马姨娘去任上。”

毓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西院找自己是为了商量办法怎么把这事摆平。谁知自己这个好二叔想的却是怎么早点离开京城,出去躲风头。

吃了晚饭又缠着沈婉晴狗子一样哼哼老半天,直到冯嬷嬷在外面敲了两次门,毓大人这才不情不愿起身往西院走。

这两年东院西院的矛盾越来越深,毓朗也越来越少往西院这边来。平时两边的奴才都一副井水不犯河水架势,今儿个毓朗往西院走,却是老远就被等在西院二门上的老胡迎了上来。

“奴才给大爷请安,大爷这是刚下值吧。”

“可不,刚回呢。听我家大奶奶说二叔找我有要紧事,这不连衣服都没换就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