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2页)

宁七挠挠头,“我也想,可看见衙役,腿比脑子都快,转身就想跑。”

陈秉正很无奈,“你……师姐怎么样?”

宁七笑道:“这也怪了,你怎么不直接开口问。”

他被这句话堵得全无话说,只好咳了一声,换了话题,“济州的白布现在什么价钱?”

“都降价了。”宁七将桌上的米糕拣了一块,放在嘴里嚼。“我师姐高高兴兴的,说完了还跟着唱小调。”

“运河上的清河帮是怎么发迹的,你可曾听说。”陈秉正压着声音道。

宁七眼睛瞬间亮了,“江湖上传说,他们帮主姓何,原本就是个镖师,也是济州人。后来有一回走镖的时候遇到山匪,姓何的出力气救了主家,就被提携到了京城。不知道怎么又结识了些达官贵人,创立了清河帮。这人很好客,江湖上有点名气的人物,只要去投奔,多半都能给个位子,镖银也多。他家有不少船只,运河上南来北往,挣钱如流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秉正默不作声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他小声道:“你认不认识在清河帮里有身份的人?”

宁七摇头,“我连个丐帮的喽啰都没混上呢。要不,问问我师父?”

陈秉正摇了摇头,“清河帮发家太快,背后一定有大靠山。你再想一想,什么细枝末节都可以。”

“先生,你打听清楚又能怎样。”宁七继续吃米糕,“那姓何的狗崽子都当上官了,以后人家就是官。你也是官,官官相护。”

他轻轻笑了一声。宁七忽然从腰里扯了个东西给他,“那天我在船上救师姐的时候,顺手从清河帮的人身上摸出来的。”

陈秉正仔细看去,是一个香囊,紫色锦缎制成,绣工十分精致,外面是连绵的云纹,里面绣着缠枝蔓藤,一对喜鹊落在藤上。

“这是女人的东西,多半是相好送的。”

宁七从里头倒出一枚铜钱,上头刻着“风花雪月”四个字。陈秉正捏起来瞧了瞧,“不是钱币。”

“先生,这你就没见识过了。这是堂子里的春钱。”

“堂子……”陈秉正反应过来了,“你倒是懂行。”

“以前我师父……不是现在这个师父,是教我偷东西的老乞丐,教我后半夜去堂子外头候着,有些喝多了花酒的客人,醉得一塌糊涂,最好下手。”宁七将铜钱拧了一下,在桌上转成一道影子,“我还差点成了堂子里的龟公。”

陈秉正将那个香囊凑在鼻子边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能查出那个女人是谁吗?”

宁七笑道,“济州大小堂子怎么也有几十家,怎么查得出。说不定是老鸨买了几百个,凡是进来的客人都发一个。”

陈秉正摇摇头,“这香味很特别,醇厚悠远,合香的时候用了沉香。沉香价值不菲,一般女人买不起也舍不得用。只是国丧期间,查问起来不方便。”

他将香囊丢回给宁七,“你收着吧。下次记得走门。”

翌日,林凤君一大早就醒了。她打了个哈欠,嘟囔道:“以前我说过,等发了财就天天窝在床上混吃等死。”

林东华坐在客厅,手上拿着一封精致的请柬,“东家,钱老爷请你到商会,有事相商。”

“钱……”她反应过来了,“我不去,必然是他家将白布砸在自己手里了,要借机生事。”

“东家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回了他。”父亲取出一张白纸,“适染微恙,未能赴约,深负雅望。”

“不。”林凤君摆摆手,“要是不去,人家会以为我怕了他。我可是开武馆的,传出去就太丢人了。”

她昂首挺胸地接过请柬。“怎么是青色的?哦,红色犯忌讳。请我吃饭?茶楼酒肆都关了。原来是他自己家。难道要来个瓮中捉鳖?”

她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一拍胸脯,“爹,关云长还能去东吴单刀赴会,我义薄云天,也不怕他玩什么阴谋。”

林东华笑眯眯地说道:“凤君,你要扮关公,那我就做周仓,扛着大刀,跟你一起去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