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第2/3页)
“是阿兰因吗?”宿珩再一次问道。
“阿兰……因?”
为什么又提到这个名字?
好奇怪。
她不明白。
同一个问题反反复复问来问去,姜璎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答案。酒精带来的兴奋在脑子里不断地跳跃、膨胀,本就一直在松动的认知障碍持续的在她的潜意识中混淆。
她越听越走神,不想认真思考,干脆又蹭了蹭他的胸口示好,胡乱地伸出手,去摸他头顶的兽耳,又绕到他身后去摸他的尾巴。
一边沾沾自喜地喃喃自语:“小狗……小狗好。喜欢小狗。”
“……”
死一般的沉默。
宿珩不敢相信。可这的确是她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吐露出的真实想法。
他喉咙发紧,嗓音沙哑得可怕,颤抖的声线中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些阴鸷:“所以,是阿兰因吗?”
同样是兽人。为什么他不可以?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只不过是阿兰因的替代品吗?
他跟着她第一次见到阿兰因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的思绪太过混乱,一时间根本就想不起来。
宿珩还想确认,可姜璎怎么都不愿意再说话。
她趴在他的胸口,呼吸渐渐平缓,整个人的重量都朝他倒过来,无意识地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安心地将侧脸贴在他的胸前,不动了。
她睡着了。
在用这样残忍的答案搅乱了他的心之后。
宿珩就这样环抱着她站了许久,滞涩的呼吸始终没有恢复。
他又垂眼看向怀中的少女舒舒服服睡着的样子。
她在睡梦中仍勾着唇角,红扑扑的脸蛋上凹陷着甜美的梨涡,好像在做着什么梦,眼球在眼皮下时不时转动。
他终是放弃了丢下她自己离去的冲动。
或许,他真的已经无法离开她半步。即便她已经厌恶他至这样的地步。
宿珩扯了扯嘴角,却连一个自嘲的笑都仿佛没有力气勾起了。
他用豹尾卷着她的腰,稍稍倾身捡起了地上的那一大袋瓶瓶罐罐。在叮铃哐啷的清脆声响中,他又单手将她抱起来,让她勾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
她倒好,反倒像是更喜欢这样的姿势似的,没等他往屋子里走两步,就已经在他的颈窝间找到了温暖的位置,双腿交叠着勾在他的身后,稳稳当当地在他的身上继续沉睡。
宿珩沉默地带上门。
“哐当”一声,也沉闷地关上了他心里的那道门,将刚刚反复纠结确认,最终只证明他是个笑话的对话关在了门外。
而他对她的放不下,还死死地抓着门把手,不顾他拼命想要放弃,始终留在了门内。
“姜璎,你赢了。”
宿珩试图笑一笑,脸上挤出一个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他抱着她回到卧室,替她脱去了外套,拿出一条干净毛巾用温水打湿,为她擦了脸和手,掖好被子。
看到她更加舒展的眉眼,翻了个身背对他继续睡去,他才终于收回目光,沉默地将前几晚自己铺好的地铺收拾起来,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回到客厅。
看到被他拎进屋来,她带回来的一大袋子瓶瓶罐罐。
需要酒的或许不是她。
宿珩清楚,他现在无比需要用这些东西来麻痹自己的大脑。
他打开塑料袋,看到里面花花绿绿,琳琅满目。一看便知,姜璎专挑她觉得好看的包装,根本没有仔细看过上面的酒精度数。
而像越好看的蘑菇越毒似的,这些漂亮的瓶子也成了让他短暂忘记痛苦,实则陷入更深的情绪中的“毒”。
他拿来一只平日里喝水的玻璃杯,从里面挑出一瓶或许是她最喜欢的样子的酒来,撬开,倒满。
宿珩知道自己不胜酒力。
只喝了一口,他好像已经开始醉了。
他好像已经想不起自己的种种曾经,又或者昨天令他撕裂心脏般痛苦的画面。满脑子都是她,她可爱的时候,可恨的时候,喜欢他的时候,不喜欢他的时候。
这令他更加懊恼和惭愧。
可大脑诚实地将她的面容长久地刻在他的视网膜上。
他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刚刚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回忆着她说着讨厌他,却又表达出对另一个兽人的喜欢的时候。
他越发觉得口中的酒太苦,太涩,又太烈了。
为什么啊。
宿珩在迅速眩晕的视线中拿出手机,翻她的论坛。这似乎是除了她“酒后吐真言”之外,他唯一能偷偷窥探她内心的地方了。
而这一次,他果然看到了几个小时前,她在论坛贴子里更新的回复——
【我恐怕不能养他了。
如果有人需要领养一只导盲犬的话,可以来联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