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3页)
你是不是心虚,索额图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是你授意的,见耿额没第一时间倒向你这边,你这般心神不定是真的觉得索额图做错了,还是因为你的谋算没成,觉得耿额没选你气急败坏了?
耿额调去值夜班到底是不想给朕这个皇帝做耳目了,还是更舍不得太子的招揽,这二者听上去是一个意思,内里却又是天差地别,
再是正当壮年如日中天的帝王也终究比不过羽翼刚丰前程似锦的太子,壮年过后便是无可挽留的日暮西山,而太子的日子和未来,则是一天比一天更有盼头。
可这事压根就不是太子装个乖顺听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事,历朝历代这么多例子就摆在眼前,就连毓朗这个打死不乐意读书的人都看当故事看了不少,他就不信皇上和太子不清楚。
清楚又如何,人在局中就会被蒙蔽双眼失了分寸。自己眼下看着太子心里想得头头是道,之前面对西院和二叔的时候,不也常常满心愤懑。
倒是沈婉晴和自己不一样,她好像从未被西院的人和事真正激怒过,她从一开始嫁过来就知道自己要什么。
不管家中众人什么态度,西院出了什么变故,她都一心一意只盯着自己想要的,她从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偏又坦荡得叫人生不起一丝不喜。
“太子爷,奴才姓赫舍里,奴才的路从一出生就定下了,与别人不相干。”
当奴才的不能直视主子,否则便是无礼。身为侍卫这规矩虽不像宫里的宫女太监那般严苛,但平日里毓朗都恪守规矩。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听了鄂缮的话,想认真看看太子此刻到底是个什么表情,还是觉得自己此刻说出来的话配得上看一看自己认定跟随的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之毓朗抬起头看向胤礽。
像是猜到了毓朗要干什么,胤礽对他的动作毫无意外,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回避,就由着这个辈分上是自己的族叔,性子里却还存着几分天真的侍卫毫不避忌地打量自己。
“看出什么来了?”
“看到了奴才的未来。”
从小到大因为赫舍里这个姓,毓朗听说过太多关于太子的事。太子爷被皇上养在乾清宫了,太子爷进学了,太子爷出阁听政了,所有的所有毓朗都听说过。
整个赫舍里一族都知道自己的兴衰被绑在了太子身上,但其实太子压根就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人。那种虚无缥缈又切实存在的羁绊和牵连曾让毓朗觉得荒谬。
不过现在不是了,毓朗的看着胤礽忧虑却并不焦躁的眼睛,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荒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说不清的笃定,“奴才只有一条路,我就只走这一条路。”
“孤知晓了。”胤礽这些年见过太多要誓死效忠自己的臣子,他曾以为他对这些人这些话早就不过心了。
此刻看着毓朗亮晶晶的眸子,他却还是感受到了一种由衷的喜悦和沉甸甸的负担。不过他喜欢这种负担,他愿意背负毓朗这般诚挚的期盼。
原本萦绕在胤礽心头的乌云也就因为毓朗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仿佛散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胤礽此时此刻就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走吧,光跟你耍嘴皮子了,正事都忘了干。”
其实哪有什么正事,这几天乾清宫那边又传了话过来,说是皇上没召见太子爷就不用过去。闲暇无事过去上书房看看,他是太子也是兄长本就该有友爱兄弟、替皇父分忧的责任。
这话说得每一个字都没错,但对于胤礽来说这就是故意为难。礼法上康熙让他去上书房管着其他皇子读书一点错都没有,但人情上就压根不是这么回事了。
眼下还在上书房读书的皇子的生母都还活着,说是说后宫嫔妃不得干涉皇子教养,甚至大部分皇阿哥出生之后就会抱给别的嫔妃抚养。
但谁生的谁知道,从谁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谁的。便是这两年回了永和宫一直跟德妃较劲儿的老四,较劲归较劲什么时候又听说过老四去永和宫请安的次数落下过。
永和宫里的老十四才三岁,最是闹腾人的时候,宫里众人再是碎嘴子德妃是有了小的就不想再操心被孝懿皇后养了多年,早就跟自己离了心的四阿哥。可老四身上穿的戴的和今年年初刚挑出来送到阿哥所去的侍妾格格,又有哪一样不是德妃操持的。
都不是没额娘的孩子,额娘还都是宫里后妃,自己这个当太子的哥哥怎么管都容易得罪人。枕头风最能杀人,到时候别底下的小的不领情,自己再被在皇阿玛跟前告了黑状。
不过不愿归不愿,出了继德堂太子脸上那点不情愿就全然收敛起来,脚下生风地往上书房走,叫外人看了怕是还觉得太子爷今儿心情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