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我过不了伸手朝上的日子,这管家的奶奶我是当定了的。
你有你的差事,我有我的盘算,况且大爷过不了勒紧裤腰带的日子,我也不想委屈我自己,想过好日子难道就指着公中每月发的那几两碎银子不成?
所以我觉得不用事事都非要等你在家里的时候才能办,我也没法事事等着你回来,大爷觉得我说的在不在理。”
在理,可太在理了。道理壮得毓朗半张着嘴像个傻子一样都听愣了。别人家新过门的媳妇心里再想掌权,嘴上总要推拒几轮,哪见过像自家大奶奶这样的,明晃晃把野心都摆到台面上来了。
而沈婉晴则是寸步不让,毕竟莫名其妙被困在后宅就够憋屈了,谁也不能再拦着自己把财政大权攥在手里。
如今离一废太子还有十多年,只要赫舍里家的银子能捏到自己手里,自己就有自信能提前把退路给搭好。到时候别说流放宁古塔,就是流到西伯利亚贝加尔湖畔去,自己也能想法子活下来。
要是运气再差一点,被牵连得要掉脑袋,那就算是自己的命。说不定到时候人头落地灵魂又能回去做社畜,也没什么不好。
但不管结局如何,要沈婉晴坐等着的那一天的到来,她实在是办不到。所以得有权有钱,才能办更多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憋着劲儿,还是毓朗这说不上酸还是涩的追问让沈婉晴觉得有些紧张,本来只是在心里吐槽这人难搞让人头疼,却不想身体真的起了反应,一阵耳鸣之后紧跟着的就是毫无征兆的头疼。
“怎么了?”
“没事。”
偏头痛来得突然,沈婉晴脸色一下就白了。以前再累也没有过头疼的毛病,突如其来这一下子还真有些受不住。
眼看着刚刚还像一头小狮子一样斗志盎然,恨不得把道理摆在桌上跟自己掰开揉碎说个分明的人,突然塌了腰靠在迎枕上不说话了,这要是没事就出鬼了。
“长禄,赶紧的拿着我的腰牌出门请大夫去。”
“别去。”
之前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原主还有这么个小毛病。强忍着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沈婉晴又急匆匆过了一遍脑子里的记忆,才勉强安心。
“老毛病了,一着急就容易犯。”沈婉晴抓住毓朗的腕子,手心的濡湿紧紧贴着他的皮肤,不像之前两人在床帏里的暧昧缱绻,此刻毓朗只能感受到无名的焦灼。
“怎么还老毛病了,什么老毛病怎么之前没听你说啊。”毓朗反手握住沈婉晴的手,大掌把她整只手都裹在手心里,人已经越过炕桌挨在沈婉晴跟前,整个身子却往后转,语气里也染了几分焦躁:“长禄!人呢,赶紧去找大夫。”
“真不用,早就找大夫看过了,药在凝香那儿放着,找了大夫来也是吃这些药,明天就是中秋别折腾。”
沈婉晴已经弄明白了,原主真真切切是个闷罐子脾气大的,看着不显山不漏水温温吞吞万事都好说话没脾气似的,真生气的时候能把自己气得厥过去。
不好说当时在喜轿里的时候她到底是太激动还是太不想嫁人,反正很有可能真是一口气没上来,才把自己给勾了来。
自己没那种气死自己的本事,但身体留下的后遗症却不那么容易消散。理智告诉自己,这点儿偏头疼在原主身上简直算不上什么,但沈婉晴还是疼得眼眶都红了,手上胡乱推着毓朗,让他赶紧去找凝香拿药。
“诶诶诶,这就去,我这就去。”
毓朗哪见过这个啊,唬得脸都白了,过后凝香专门跟沈婉晴说,那天夜里毓朗从她手里把药接过去的时候,眼尾都是红的手也直哆嗦。本来身边几个伺候的丫鬟都见怪不怪了,也被毓朗弄得跟着紧张起来。
沈婉晴吃了药之后慢慢平复下来,只剩左边脑袋还在不算太频繁但一直不断的抽痛。
深吸一口气,她还打算把刚刚没说完的话续上,自己从西院手里抢班夺权的事,毓朗必须同意且必须心甘情愿无条件站在自己这一边,要不然这事就没搞头了。
“不许说了,什么天大的事非要今儿跟爷辩出个子丑寅卯来。”
一张床上睡过的人,到底比旁人能多出一点道不明的默契来。没等沈婉晴再开口,毓朗就已经把人从榻上抱起来往里间床上走,“已经过了子时,大奶奶自己说的,今儿过节不说这个。”
捎间本来就要比次间小,床旁的幔帐放下来,架子床里就更成了一方私密得隔绝了整个天地的小世界。
床尾那头隔着幔帐有一丁点儿昏黄的烛光透进来,躺在身边的沈婉晴呼吸渐渐平缓,毓朗手心贴在妻子额头上来回摩挲,本来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了,却又还是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