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叶菩提(第3/3页)

不过其实车开到一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不是去公园的路,朝不保夕的小孩早就在更小的时候变得异常敏感,对危险,对人心,对人性。

沈宗年来到谭家的那一年,是热带海岛近十年来最冷的一年。

丧家之犬,奄奄一息,一只快要断了气的狗崽,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张脸是谭又明的。

“你醒啦,”柔软的肉手包住他,中气十足地说,“不要怕,我叫谭又明,这里是我家。”

沈宗年挣了挣手,没挣开。

他昏昏迷迷,手被握了一整天。

在谭家过的第一年春节,谭又明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发现沈宗年怕鞭炮声的人,虽然心里嘀咕看着挺酷一哥们怎么这么菜,但还是好心地帮他捂上了耳朵。

谭又明的手不大,但很软,很暖,隔绝了那一年和以后很多年寒冬的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