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降邪驱鬼(第2/4页)

保仁堂内,隔帘尚未收起。

太子府医官搁了笔,从看诊座上起身,向医馆里院走去。

院子里,禁卫肃列,医馆东家带着手下人站在角落,恭敬大气不敢出一下。

“去回禀大总管,”医官低声向领首的禁卫小统领说道,“事情已经办好了。”

……

下药对症果真有效,郦兰心喝了保仁堂的药茶,一连三日,果真未再有热梦。

且那清心茶滋味竟然十分不错,不像从前喝过的那些药茶,多少带着各种药苦味,保仁堂的茶馨香熏人,梨绵和醒儿都忍不住分了些来喝。

价格也不贵,郦兰心预备着后头再去多买些。

第四日的夜,洗漱沐浴之后,如常安心入睡。

夜深时,在熟悉的、令她浑身发麻、令她惊惧无比的燥热里睁开眼。

在那股感觉蹿遍全身的时候,下意识的第一件事,是从床上弹起身,而后尽了最快的速度朝旁边的帐幔伸手。

两只手抓住帐幔边缘,徒劳地想要拉扯封紧。

但已经来不及了,眼前昏幻光泽泛起,她的惊呼堵在了喉间,泪珠都震得落不下了,直在眼眶里打转。

一只大掌轻而易举侵略进了帐幔缝隙,扯开口子,整具高大身躯投下漆黑阴影映入眼中。

“姊姊。”他笑着。影子钻进床幔。须臾,比从前更黏腻狠厉数倍的蛇钩也钻了进来。

鸳衾谩展,浪翻红绉。

埋首枕上,纤手攥紧软枕两侧,断续尖叫中拼了命怒骂他,最后哀哭求rao。

别再来缠着她了,她真的快要疯掉了。

她才二十多,她还没活够,她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流津丝水皆混乱,彻底融在一起,已辨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他今夜甚至不知从何处拿出来新褥,否则原本的褥子必定毁个干净。

她梦里的这个人,像是会自己寻摸出新的法子来折磨她,先前最磨人的是她,这回已然换了过来。

髀谷泛殷生麻,口中滋腻交黏,此时欲别魂将断,帐暗唯觉销人香。

前十年从未体会过这样可怕的衽席之乱,柔软掌心移过心口,收紧五指,揪住深埋软壑里的那颗头颅的发。

深深吸气,又慢慢呼出。

发丝好似都在抽搐,魂荡的间隙,悲伤难堪,泪珠簌簌滚下。

心里头麻、酸、惧、乱。

……她是否是不知廉耻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呢。

她很害怕。

也很羞耻。

她不该的,她明明就不应该的。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从挣扎,到沦陷。

她已经知道了。

她做不了无欲无求的节妇了。

她已经负了许渝,她对不住他,真的对不住他,她毫无廉耻,她的身体落入了另外的掌控,可她不愿承认,更不敢承认。

她没有从她的丈夫那里得到过的快乐,现在结成罗网骤然袭来,让她堕进了无尽的深渊。

“放过我吧……”她哭泣着,低低说,“求你了……”

身前那张夜色也掩不住冷肆俊美的面容从白-软间抬起,张口,咬住她耳垂。

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缓沉——

“你休想。”

……

保仁堂的药茶,无用了,郦兰心在又煎熬着堕落两回后,确认了这个事实。

翌日起身,依旧没有带上梨绵和醒儿,也没有再去医馆,她知道,她身上没什么怪病,如果她有这样的瘾癖,前面这么多年,早就发了,何至于到今日。

出了宅门,租了马车,快速朝城东最热闹的集市去。

人在遇着实在无法理解的事时,求学无果,求医无用,那最后,也只好求神、求佛了。

马车的车轮缓缓停下,郦兰心下了马车,缓步朝集市里走。

集市上专门有一片地方,支着许多卜卦、算命、看相的摊子。

郦兰心从未来过,但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要寻仙问卦,就到这处来。

很快走到了集市西侧的一处桥旁,两岸排满了卦铺,不少都排上了队伍,年关过了,多的是人想问新年运程。

郦兰心再原地踌躇着观望,来回走了几遍,也没想好去哪个铺更合适。

又走了一回,正准备随便挑一个时,旁边带着小儿排队的中年妇人叫住了她:

“诶,女子,你是第一回 来吧,要问什么?”

郦兰心铺子里来往各种各样的客人,也和南北商队接触过,一下听出来中年妇人的官话里带着关中习惯,热情亲切得很。

有些不好意思,低声答了:“我……想问点,梦里的事儿。”

“解梦啊,”中年妇人了然,再一扫眼前人上下,知道她是嫁过人的,笑说,“解梦你去那边。”

说着,抬手指了个方向,尽头,一个孤零零小卦摊,摊前排的人不多,但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