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公不语对新棋(第4/10页)

童子脸色和缓几分,“你们有所不知,那申府君与外界传闻不实,确实不是庸手,是个藏头藏尾的新元婴,这厮所谋甚大,不是你们能够理解的,老夫有备而来,自不怕他半点,但是你跟在身边,难免碍手碍脚,地仙斗法不比寻常,殃及池鱼在所难免。”

“说不得这处战场遗址都会彻底支离破碎。”

童子环顾四周,挥挥手,不耐烦道:“速速离去。”

傅筝一番权衡利弊,好像也下定决心,打算先离开这处凶险万分的鬼蜮之地再谈其它。

她伸展手脚,确认没有任何禁制,脚尖一点,身形矫健,草上飞去。

随后青衣童子伸手一指,指向那个戏妆青年,“去,将那碍眼的秃子宰了。申府君手底下的,都是娘们,他却是个带把的,见过你的真容,流言蜚语,传出去不好听,你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陈灵均看了眼少女纤细身形逐渐小如芥子,放下心来。

她有了那张符箓傍身,也不会与钟倩误会什么了。

得了上仙的这道法旨,妇人二话不说,便香风阵阵,身形一晃,一掌重重拍在青年心口,打得后者还来不及求饶,就已经心脉寸断,七窍流血而亡。

陈灵均点点头,“行事爽快,甚合我意。稍后做掉申府君,收拾过烂摊子,老夫也不会亏待了你,道场宝物,任你拣选。至于什么淫祠,亏待了朝珠滩,老夫事后就与附近国君讨要一道封正公文,让你当个货真价实的水神娘娘,易如反掌。”

宫装妇人泫然欲泣,连连躬身道谢。

她见那城府深沉的童子,看也不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淡然一句,“别就让申府君久等了。”

妇人心中幽幽叹息一声,这些山巅的豪横之辈,才是真正的铁石心肠,偶尔下山行走,单凭喜好行横霸道。

行了一程,视线所及,依旧是白骨随处散落在草野的破败景象。

一直躬身走在青衣童子身边的宫装妇人,身姿婀娜,摇曳生姿,闲聊着那尊“假金丹,真元婴”申府君的事迹,罄竹难书的罪行,最前边带路的那拨艳鬼既惶恐又愤恨,怕那童子真将道场捣碎了,恨那狐娘娘的临阵倒戈……妇人一双眼眸荧光熠熠,突然抬腿,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扫中青衣童子的脖颈,与此同时双袖翻动,数道金光掠出,如影随形,悉数击中童子,霎时间将那青色身影砸入一个大坑,尘土飞扬,煞气滚滚,笼罩其中。

她一边驾驭本命水法,轰砸大坑那边,与那些艳鬼怒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一起做了他!”

艳鬼们纷纷回过神来,各展神通,怀抱琵琶的为首女官,高高抛出法宝,她们不管不顾发泄心头之恨。

妇人抬起手掌,打了个哈欠,“小王八蛋才几斤几两,就敢装蒜,假扮什么元婴境,老娘差点就真要被你蒙混过关了。”

原来那装神弄鬼的童子,先后露出了两个破绽,泄露了气机不稳的迹象,竭力支撑高人气象而已。况且她们当下位置,与那申府君的道场不过百里之遥,相信附近暗桩已经发现这边的异象。散出神识,查探大坑,尚存微弱气息,她心中大定,也不怕那侥幸不死的童子能够耍花样。

也有一个满脸呆滞、没有动手的淫祠侍女,狐娘娘皱眉不已,晓得这个贱婢一向心性软弱,若是搁在以往,少不得调教一番,只是朝珠滩已经白白折损了两员大将,罢了,参加过申府君的酒宴,再与这个不济事的小蹄子翻旧账。

异象横生,一条纤细水流,蓦然从坑中破空而出,破开尘土,穿过颗颗头颅,一一点杀。

一挥袖子,打散了四周尘土,只见那个毫发无损的青衣童子飘然悬空,神色漠然,一手打碎琵琶等物,再屈指一弹,那个试图化作一股黑烟逃遁的为首女官被洞穿心口,身死道消,曼妙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一滩脓水。

宫装妇人这一下子是结结实实吓破了胆。

连那虚弱,也是假装?既然道力高深到了这种境地,又何必如此戏耍自己?

下一刻妇人更是肝胆欲裂,身形摇摇欲坠,跪在地上,她刚要开口求那性情叵测的上仙饶恕……朝珠滩淫祠之内,一位年轻容貌、冷峻神色的青袍修士,阴神出窍远游至此,将那座泥塑神像打碎,从密室找出了那件狐娘娘的本命物,将其捏碎,阴神身形冉冉升空,环顾四周,再张口一吸,竟是无所谓是否会消磨自身道行,将祠庙周边山水地界的污秽之气尽数纳入腹内,之后神游返回战场遗址,重归真身,合二为一。